????鄆城縣,東溪村。自從上次去援助西溪村安老員外家被王倫一劍差點(diǎn)砍成了個殘廢,“托塔天王”晁蓋這些日子一直是在家中繃帶吊著膀子養(yǎng)傷呢。要說他“托塔天王”晁蓋那也是個名震江湖的人物,結(jié)果被他“白衣秀士”王倫給打成了這樣,傳出去在江湖上可是太丟面子了。所以晁蓋對于王倫的怨恨那是與日俱增,天天想著要向王倫復(fù)仇。但是,奈何他實(shí)力也不夠,暫時也沒法達(dá)成這件事。這天,晁蓋正在家中郁悶著呢,就聽得家人來報,村中教書的先生“智多星”吳用來了莊上,晁蓋大喜過望,連忙叫家人把“智多星”吳用請進(jìn)來?!敖淌冢@些日子少見了,我正心中煩悶,快陪我吃兩杯酒,一解我心中的郁悶??!”晁蓋一邊說,一邊招呼家人拿好酒出來,那“智多星”吳用羽扇輕揮,對答道,“前些日子,受人之托,與我兩個相識圣手書生蕭讓,玉臂匠金大堅(jiān)去鄆州做了一道碑文,小生寫文,他二人拓印篆刻,故而許久未歸,保正這手臂是如何傷的……”“唉……陰溝里翻船,教授請入座,邊喝邊聊……”晁蓋這邊已經(jīng)叫家人擺上了酒席,就著酒便說這之前梁山泊洗劫西溪村安老員外,他被王倫所傷一事?!鞍?,我也是不小心,怎么就在一個不會武功的白衣秀才手上翻船了呢?”說到這里,晁蓋猛地一拍桌子,模樣簡直是痛心疾首?!氨U?,我看他未必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你的武藝高強(qiáng),他能傷了你,這是他也有武功在身,打了你個措手不及,非你技不如人。”吳用從旁安慰起來。“教授之言,雖令我心寬許多,可我這口惡氣還是出不來,憋悶的慌……”晁蓋與吳用訴說其心里話,“以往這王倫一伙在水泊梁山上占山為王,也只是敢劫掠他們山下的過往客人罷了,沒想到如今竟敢洗蕩村坊,我是東溪村的保正,眼見著隔壁西溪村遭難,想來東溪村哪一日也是朝不保夕,真煩心啊……”而“智多星”吳用卻若有所思,突然來了句,“哥哥,我二人能否成就一番大事,登堂入室,就全看這水泊梁山的了!”“嗯?什么意思,教授我沒明白……”晁蓋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這吳用思路跳躍的太快了,所以晁蓋基本上跟不上吳用這個“智多星”的腦回路了。畢竟剛剛明明是還在說梁山泊的事情,這又繞到了哪里去了,什么登堂入室,成就一番大事,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斑@梁山泊賊寇日益猖獗,危害四方百姓,但這也是個機(jī)會,若我二人能相助官府,在剿滅梁山泊賊寇上立些功勞,豈不是就能立功,登堂入室了?”吳用這么說完,晁蓋就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我想的是護(hù)一方百姓,倒還真不想什么升官發(fā)財(cái)?shù)氖虑?,教授說到哪里去了?!薄按搜圆钜樱绺?,你身居高位了,才能護(hù)住一方的百姓不是,如今濟(jì)州府的官府能干什么?石頭打的文官,木雕成的武將,能保境安民嗎?”“我們要是能登堂入室,才能更好的保護(hù)這一方百姓不是……”吳用的臉色逐漸轉(zhuǎn)為陰險,但“托塔天王”晁蓋卻并未察覺,還連連點(diǎn)頭,顯然已經(jīng)被“智多星”吳用給忽悠了。這里也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差距?!巴兴焱酢标松w,還不失為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真漢子,義氣為先,想的是護(hù)一方百姓平安,至于什么官位啊,個人得失之類的東西,他反而沒有考慮得那么多,不失為一條好漢。正常情況下,晁蓋是討厭做官的,畢竟現(xiàn)在宋朝的官場風(fēng)氣已經(jīng)沒有什么下降空間了。關(guān)于吳用提出的這么一個什么當(dāng)官護(hù)一方百姓的話,他想著的是,如果可能,自己就更好的發(fā)揮自己的能力,護(hù)一方百姓,這樣即使是當(dāng)了官,也不算是違背俠義之道,屬于俠義之舉,好官。而吳用這個“智多星”未必這么想。什么梁山啊,護(hù)一方百姓啊,不過是他想要為自己嶄露頭角所找到的一個借口罷了。對于他一個教書先生來說,確實(shí)他的能力不僅僅局限于此,別管原著里面他的主意陰不陰險,但總歸是好用的,就算是陰險,這也不失為一種能力。有能力的人自然會有野心,他不可能甘愿就在小村落里面去一輩子教書,碌碌無為的。相比于“托塔天王”晁蓋,他“智多星”吳用的功利心是極強(qiáng)的,所以在《水滸傳》原著里面吳用基本上就是宋江投降招安計(jì)劃的中堅(jiān)支持者。招安了,他才有更大的機(jī)會去施展自己不招安的話,他打死也就是個小小水泊梁山上的一個軍師,能夠有多廣闊的天地施展自己?當(dāng)官,對于吳用來說,這也是目前他最好的路子了,有人可能問他為什么有本事不去考科舉,其實(shí)也是無奈。這位“智多星”吳用當(dāng)年也考過,但是因?yàn)橥艘?guī)避皇諱,沒有把當(dāng)時宋哲宗趙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筆,結(jié)果就被趕出了考場,自此不能復(fù)考。在古代社會,避皇諱的情況很常見,所謂避皇諱,就是在當(dāng)朝,不能在文章中出現(xiàn)當(dāng)代皇帝名字中的字,如果官員們名字中有跟皇帝名字字一樣的也得改,比如清朝的雍正繼位后他的兄弟們都改胤為允,在比如趙匡胤的弟弟改趙匡義為趙光義等等。像是當(dāng)年《莊子》是道家除《老子》以外最重要的典籍。然而東漢第二任皇帝漢明帝劉莊,為避“莊”字,東漢把《莊子》改為《嚴(yán)子》,嚴(yán)即莊也。同樣還是為避李世民的諱,佛教的觀世音菩薩中有一個“世”字,索性省去該字,是為“觀音”菩薩。連神仙都逃不過去,那就更別提你一個小小的“智多星”吳用了。你私下怎么著都行,但是你敢在科舉考試字忘了這個,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所以,吳用沒有辦法用正常途徑向上攀登,也只能這樣另辟蹊徑了……所以,對于吳用來說,他幫助晁蓋,一報仇為名,以保護(hù)一方百姓為由頭,他們兩個聯(lián)合,想辦法把王倫一伙占據(jù)的水泊梁山給滅掉,這是第一步。接下來,靠著剿滅梁山的功勞讓他做官,這就是就是第二步,還會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反正他就是要求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讓別人都看看他的才能,即使是不做趙高,也要讓他的能力展示給天下人。說到底,“智多星”吳用想做的就是證明他自己的能力。對于他來說他不想當(dāng)皇帝,官也可以不當(dāng),但是他想讓這世上的人知道,這里有一個叫“智多星”吳加亮的人,他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攪動這天下大勢。這種理想似乎和戰(zhàn)國時期的那些縱橫家差不多!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yàn)樗劾锩嬷幌胫C明自己,所以他做事情也就是不擇手段的,難怪在《水滸傳》原著里頭他經(jīng)常出絕戶計(jì)……“那按照教授的圖謀,我們該如何行事,那水泊梁山易守難攻,我們兩個怎么拿得下。”晁蓋是憋上半年腦子里頭都不能憋出來一個好主意的人只能在這方面依賴他“智多星”吳用了。吳用沉思片刻,隨即說道,“我們二人之力自然不夠,這事兒還是得求助濟(jì)州官軍去剿匪,我記得安家大公子與濟(jì)州通判是同科進(jìn)士及第,有同年之誼,他家老人死了,家產(chǎn)盡數(shù)歸匪,必然心生怨恨,我們先去招他,讓他使點(diǎn)銀子,去找通判通融?!薄斑@事我可以去辦,起碼當(dāng)天我率人去救過他們安家,他應(yīng)當(dāng)還能給我?guī)追直∶??!标松w此時已經(jīng)被“智多星”吳用給牽著思路走了,吳用清楚,晁蓋那也是個倔驢的脾氣,很多事情倔勁上來了十頭牛你也拉不回來。索性就不勸他了,直接自己引領(lǐng)事態(tài)發(fā)展,裹挾著他,讓他不想跟著吳用的計(jì)劃走都不行。“另外,水泊梁山屬鄆城縣管轄,當(dāng)?shù)毓俑驳檬柰ㄒ幌?,叫?dāng)?shù)乜h官向上去報,只說這梁山賊寇鬧得極其兇殘,四方不寧,已經(jīng)到了非剿匪不可的地步了,推波助瀾?!眳怯脛傉f完這件事,晁蓋就直接說,“此事也不難,鄆城縣縣衙之中,我也有熟人兄弟在,那鄆城縣押司宋江宋三郎是我的兄弟,此事可以拜托他!”“可是江湖上那個山東呼保義,鄆城及時雨,孝義黑三郎?”吳用問道?!罢?,我這位兄弟,人品,才學(xué)都是一等一的好,拜托他自然可以放心?!眳怯糜X得可以了,現(xiàn)在可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那我今日便在此地叨擾保正一晚,明天早上,你我各自去辦事,這水泊梁山八百里水泊,要是沒有個善于水戰(zhàn)的好手可是不成?!薄罢晌彝赵谑俅鍟r認(rèn)識三個善于水戰(zhàn)的高手,我去請他們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誰?”這“托塔天王”晁蓋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結(jié)交各種英雄豪杰,此時此刻和他一說,他這興趣一下子也就上來了。“這三個人是弟兄三個,在濟(jì)州梁山泊邊石碣村莊,日常只打魚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當(dāng)。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個喚作立地太歲阮小二,一個喚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個喚作活閻羅阮小七。”晁蓋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們?nèi)齻€,我也曾聽聞他們的姓名?。 薄斑@三個是親弟兄。小生舊日在那里住了數(shù)年,與他相交時,他雖是個不通文墨的人,為見他與人結(jié)交真有義氣,是個好男子,因此和他來往,今已好兩年不曾相見,這三個人,善于水戰(zhàn),劈波斬浪,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昂?,這三個人都是好兒郎,值得結(jié)交,還得請教授去勸說他們前來,兄弟相待!”晁蓋已經(jīng)夢想著見到阮氏三雄,能夠一起做兄弟的場景了……晁蓋就只適合做一個江湖大哥,滿腦子里都是義氣義氣,兄弟兄弟的,還真是沒有想過什么別的東西。次日一早,那“智多星”吳用五更天就起床上路,在晁蓋莊上借了一匹驢子,騎著就直奔那石碣村去了,尋阮氏三雄,頗有些阿凡提之感。到了石碣村,“智多星”吳用牽著驢子進(jìn)村,留下一地的驢糞蛋?!斑?,這不是嚴(yán)二郎嗎一向少見了!”“智多星”吳用幾年沒到這石碣村來,也不知道阮氏三雄搬沒搬家,就想著找個熟人來打問一下,正巧老鄰居嚴(yán)二郎抱著漁網(wǎng)從旁經(jīng)過,被他逮了個正著?!斑希@不是教授嗎?多年不見,教授今天怎么回來了?”“特來尋阮氏三雄吃一杯酒,說些舊事,既然嚴(yán)二郎遇上,一起去吃一杯吧!”“智多星”吳用這邊可謂是夠熱情了,但那嚴(yán)二郎卻連連搖頭道,“教授,不是我說喪氣話,今日這酒你可是吃不成了,要請啊,最多請我?!眳怯妙H為不解,詢問道,“那這是為何?莫非他們?nèi)罴业娜齻€兄弟已經(jīng)搬走了不成嗎?”那嚴(yán)二郎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真?zhèn)€如做賊一般,悄悄的靠近了那“智多星”吳用耳朵邊,小聲解釋道,“不瞞教授說,他們?nèi)齻€做賊去了,拖家?guī)Э谏仙铰洳萘耍 薄鞍??!”“智多星”吳用只感覺遭受了一個晴天霹靂。這是誰半路截胡???“那他們?nèi)ツ睦锫洳萘??”吳用并不死心,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奥犝f是上了那附近的水泊梁山……”“水泊梁山……”“智多星”吳用愣了一下,隨即便“哈哈哈”笑了起來,狀若瘋魔?!罢媸翘て畦F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雖說尋不見他們,但這內(nèi)應(yīng),不就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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